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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書憫非劇組正式工作人員, 做好站在角落充當背景板的準備。
但在儀式開始前，林覺維親自給她遞了個紅包，說是圖個好彩頭, 希望她不久後考上自己想去的學校。
郁書憫笑著道了句謝謝。
儀式開始後, 她挪步到外圍。
炎炎夏日，主創們依次接話筒發言, 郁書憫偶然發現昨日電梯裏遇見的那位男藝人正站在林覺維身後。
大概是常年和靳淮錚嚴承訓他們待一塊, 小姑娘的審美都養刁了, 覺得這位男藝人將銀色的頭發染黑後, 較先前少了點驚艷感, 瞬間泯然眾人矣。
預感他視線投來，郁書憫不著痕跡地錯開視線，恰好落在他的應援牌上, 原來這人叫景浩。
/
儀式結束, 劇組緊鑼密鼓地開工。
郁書憫挪了個小凳子坐在林覺維的身旁，手中拿著筆和小本子，隨時隨地地記錄。換景期間, 林覺維會問她哪段應該切什麽鏡頭, 這樣的好處又是什麽。
二人聊得正歡，一道聲音忽然響起，扭頭望去, 是穿軍裝的景浩走了過來。
他將劇本卷成筒攥在手裏，視線流連過郁書憫，說：“林導這是培養了個小徒弟嗎？”
他從旁搬了張椅, 貼著郁書憫坐下。
郁書憫另一邊是草叢, 壓根退不了。
“嚴承訓的侄女，趁假期過來學習呢, 我總得教些什麽，不然害得小姑娘白跑一趟。”林覺維是客套，郁書憫亦拎起笑，游刃有餘地將話捧回去。
景浩見縫插針跟她搭話：“小妹妹叫什麽，昨兒個我們電梯裏見過，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？”
“書憫。”郁書憫先報了自己的名字，上半身微不可察地往後挪一點，裝茫然地回一句，“不記得了。”
他眼神頓時變得失落，兀自解釋：“那應該是把頭發染回來了，小妹妹不記得也正常——”
“呦，林導你這挺熱鬧的啊。”又一道聲音截斷景浩未說完整的話，是剛弄完妝發來片場的喬荔知，半披發與藍袍學生裝，攜有舊時代的氣息。
她拎一條空椅擺在稍遠點的空地，轉頭就對郁書憫說：“這麽熱的天擠一塊挺悶的，小妹妹要不坐這兒來？”
郁書憫如見救命稻草，毫不猶豫站起身，躲得遠遠的。
好事被攪和的景浩，臉色當即變得不太好看，礙於公共場合，他並沒有完全表現出來。
但後來的幾天，他總是會找機會跟郁書憫搭話，甚至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她的聯系方式，隔三差五地給她發消息聊騷。
煩得郁書憫越來越不想去片場。
那段時間的心情也不太好。
最後，她忍無可忍，在該劇殺青前夕，直接把他叫到偏僻人少的地方。
日暮時分，殘陽西落，霞光籠罩這座充滿上世紀風情的影視城，彌漫著紙醉金迷的奢靡氣息。
兩人面對面站在古舊的巷子口，景浩披著張鬼迷日眼的笑臉，挪近幾步說：“怎麽，是想待會兒收工後跟我去逛一逛嗎？”
郁書憫強忍著被灌兩桶油的反胃感，面帶笑容，假意嬌嗔地問：“可是這附近人還挺多的，哥哥這麽火，萬一被粉絲認出來怎麽辦？”
溫軟的語調再加捧人的話，景浩的心裏瞬間被哄舒坦，滿不在乎地說：“這有什麽的。要不然室內也可以，我也能陪你聊聊天，做些——其他的事情。”
故意拉長的聲音充斥著不可言喻的暧昧，郁書憫察覺自己背在身側的挎包一沈，垂眸瞥了眼，是他把自己的房卡塞進來了，而且抽回手的時候不忘摸一下她的腰。
郁書憫身體不禁顫了下，但這恰好激起他心中的某個興奮點，望她的目光裏充斥著蓬勃的欲望。
“嗯…那我考慮考慮，晚點給哥哥回消息。”郁書憫繼續裝乖一笑，隨後催促著景浩快點回片場。
不曾想這人得寸進尺，走之前又揩油，趁郁書憫不註意，蜻蜓點水般吻過她側臉。
一瞬間，雞皮疙瘩冒起。
目送他離開後，郁書憫毫不猶豫地打通傅羲燃的手機號碼，積攢了小半個月的怒火在這一刻爆發，跟手機裏頭的人說：“幫我找最火熱度最高的營銷號。”
手機裏頭的傅羲燃一頭霧水：“你要幹嘛？”
“我要爆料，有人騷擾我。”她將房卡捏在掌中，咬牙切齒再補一句，“他還趁我不註意摸我腰親我臉！”
她只是長得乖，又不是真的沒脾氣。
瞧景浩嫻熟的模樣，估計早不是第一次了。
“……”傅羲燃沈默兩秒，無比激動道，“這他媽還爆什麽料啊，哥哥這就幫你報警！”
不止如此。
三秒後，手機裏頭的傅羲燃扯著大嗓門，不知朝哪個方向喊了聲：“四哥！！憫憫說有人摸她腰親她臉！”
靠。
靳淮錚為什麽也在？！
忽然間，郁書憫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上躥下跳，直至手機出聲筒裏傳來靳淮錚的聲音，低沈，宛如冬眠的惡獸逐漸覺醒，短短一個字，壓迫感如颶風襲來：
“誰？”
/
夜間，八點過一刻。
《孤山》劇組拉橫幅祝賀殺青，眾多工作人員圍攏在一起拍合照。
而網絡上，一個名為「給老公上墳bot」的博主發出九宮格聊天記錄，槍口直指新晉流量小生景浩。
聊天內容清楚地顯示，這段時間他一直瘋狂騷擾投稿者，其用詞老練油膩，和鏡頭前純情害羞的性格形成鮮明的反差。
別家粉絲立馬拱火點炮，景浩的粉絲瘋狂澄清，怒說這聊天記錄絕對是偽造的。
各種各樣的討論聲匯聚在一起，熱度水漲船高，不一會兒就爬到熱搜榜前十。但很快，景浩的工作室立馬貼聲明，否認這一切。
景浩本人火冒三丈，想發消息質問郁書憫，但聊天頁面顯示，已經被拉黑。
他氣急敗壞地沖到郁書憫所住的樓層。
但他沒想到，電梯門敞開後，有兩名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堵截前路，等候他多時。
輿論並沒有因為聲明而得到遏制。
反倒因為一個人的點讚，熱度直線飆高。
喬荔知聲稱自己手滑點讚，但她點讚的內容諷刺意味十足，惹得不少路人粉絲聞風而來，問她是不是知道什麽不為人知的內情。
「都景浩了，你們圖他什麽啊，圖他鞋子裏墊增高，還是圖他臉上動三千刀。」
景浩的部分大粉立馬帶頭屠喬荔知的廣場。
觀戰的路人都覺得他粉絲真的癲了，居然敢去撕新生代女流量代表，畢竟上回內娛粉圈登頂戰，她家粉絲的戰鬥力差點蓋過嚴承訓和陸嘉桀的粉絲。
趁他家粉絲註意力轉移的間隙，郁書憫將編輯好的錄音制作成視頻，再度投稿給該博主。
她今天下午找景浩出來就是為了套話。
她需要足夠的證據。
大概是有了她這第一槍，曾經被景浩私聯過或者冷暴力過的女生紛紛加入投稿隊伍，場面壯大，求錘得錘，景浩工作室一團亂麻，到最後幹脆裝死。
看著越來越長的投稿合集，底下的看客都忍不住了，爭前恐後留下金句銳評：
「1樓：她們有戀醜癖就讓讓她們吧，都這樣了還造謠式澄清呢。」
「2樓：難道就我有記憶嗎，前些年就有人扒出他買通狗仔造謠陸嘉桀談戀愛啊。」
「3樓：糊有糊的道理，別人是全國巡演，老公你是全國巡鴨，怎麽不算“頂流”呢。」
「4樓：他家粉絲也顛顛的，陸嘉桀前腳染發，他後腳也跟著染，結果還倒打一耙。」
……
戰火升級，愈演愈烈。
郁書憫坐在酒店房間的沙發，默默刷著網絡上的資訊。
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靳淮錚的動向，甚至傅羲燃也沒了身影，只派兩個安保守著她，怕逼急了人會蓄意報覆她。
周身靜謐，她惶惶不安。
對靳淮錚的了解，她還停留在上回張總，他直接毫不猶豫地卸人一條胳膊，那現在呢？
也不一定。
來江川前，她跟他鬧得不愉快，更重要的是，他人在望京，總不可能為了這事來回折騰一趟吧。
思緒就如春日飛絮，攪得郁書憫有點頭疼，幹脆先把這件事擱置在一旁，去收拾自己的行李箱，準備明天回望京。
突然，手機鈴聲響起。
是靳淮錚。
郁書憫的心門好似被重重叩擊了兩下，怔楞了一小會兒。她沒有立馬接，鈴響三聲後，靳淮錚以為她不想搭理他，就沒再繼續打擾，直接掛斷。
房間內瞬間轉為寂靜。
可心底的餘震，依舊在耳邊。
郁書憫握緊手機，深呼吸一口氣，按下回撥鍵。
靳淮錚沒有讓她多等，幾乎是秒接。
“幹嘛？”郁書憫聲線平穩，毫無波瀾。
“在房間嗎？”平日裏靳淮錚同她說話，總是溫溫柔柔的，但這會兒裹挾些許冷意，似壓抑著什麽。
他那邊很安靜，安靜到郁書憫隱約聽到打火機的響聲。
郁書憫不明白他要做什麽，輕聲“嗯”了一句。
鼻音落下的剎那，敲門聲起。
還有耳畔他的聲音，兩個字：“開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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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書憫笑著道了句謝謝。
儀式開始後, 她挪步到外圍。
炎炎夏日，主創們依次接話筒發言, 郁書憫偶然發現昨日電梯裏遇見的那位男藝人正站在林覺維身後。
大概是常年和靳淮錚嚴承訓他們待一塊, 小姑娘的審美都養刁了, 覺得這位男藝人將銀色的頭發染黑後, 較先前少了點驚艷感, 瞬間泯然眾人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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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書憫挪了個小凳子坐在林覺維的身旁，手中拿著筆和小本子，隨時隨地地記錄。換景期間, 林覺維會問她哪段應該切什麽鏡頭, 這樣的好處又是什麽。
二人聊得正歡，一道聲音忽然響起，扭頭望去, 是穿軍裝的景浩走了過來。
他將劇本卷成筒攥在手裏，視線流連過郁書憫，說：“林導這是培養了個小徒弟嗎？”
他從旁搬了張椅, 貼著郁書憫坐下。
郁書憫另一邊是草叢, 壓根退不了。
“嚴承訓的侄女，趁假期過來學習呢, 我總得教些什麽，不然害得小姑娘白跑一趟。”林覺維是客套，郁書憫亦拎起笑，游刃有餘地將話捧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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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書憫。”郁書憫先報了自己的名字，上半身微不可察地往後挪一點，裝茫然地回一句，“不記得了。”
他眼神頓時變得失落，兀自解釋：“那應該是把頭發染回來了，小妹妹不記得也正常——”
“呦，林導你這挺熱鬧的啊。”又一道聲音截斷景浩未說完整的話，是剛弄完妝發來片場的喬荔知，半披發與藍袍學生裝，攜有舊時代的氣息。
她拎一條空椅擺在稍遠點的空地，轉頭就對郁書憫說：“這麽熱的天擠一塊挺悶的，小妹妹要不坐這兒來？”
郁書憫如見救命稻草，毫不猶豫站起身，躲得遠遠的。
好事被攪和的景浩，臉色當即變得不太好看，礙於公共場合，他並沒有完全表現出來。
但後來的幾天，他總是會找機會跟郁書憫搭話，甚至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她的聯系方式，隔三差五地給她發消息聊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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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暮時分，殘陽西落，霞光籠罩這座充滿上世紀風情的影視城，彌漫著紙醉金迷的奢靡氣息。
兩人面對面站在古舊的巷子口，景浩披著張鬼迷日眼的笑臉，挪近幾步說：“怎麽，是想待會兒收工後跟我去逛一逛嗎？”
郁書憫強忍著被灌兩桶油的反胃感，面帶笑容，假意嬌嗔地問：“可是這附近人還挺多的，哥哥這麽火，萬一被粉絲認出來怎麽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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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意拉長的聲音充斥著不可言喻的暧昧，郁書憫察覺自己背在身側的挎包一沈，垂眸瞥了眼，是他把自己的房卡塞進來了，而且抽回手的時候不忘摸一下她的腰。
郁書憫身體不禁顫了下，但這恰好激起他心中的某個興奮點，望她的目光裏充斥著蓬勃的欲望。
“嗯…那我考慮考慮，晚點給哥哥回消息。”郁書憫繼續裝乖一笑，隨後催促著景浩快點回片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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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沒想到，電梯門敞開後，有兩名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堵截前路，等候他多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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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荔知聲稱自己手滑點讚，但她點讚的內容諷刺意味十足，惹得不少路人粉絲聞風而來，問她是不是知道什麽不為人知的內情。
「都景浩了，你們圖他什麽啊，圖他鞋子裏墊增高，還是圖他臉上動三千刀。」
景浩的部分大粉立馬帶頭屠喬荔知的廣場。
觀戰的路人都覺得他粉絲真的癲了，居然敢去撕新生代女流量代表，畢竟上回內娛粉圈登頂戰，她家粉絲的戰鬥力差點蓋過嚴承訓和陸嘉桀的粉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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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2樓：難道就我有記憶嗎，前些年就有人扒出他買通狗仔造謠陸嘉桀談戀愛啊。」
「3樓：糊有糊的道理，別人是全國巡演，老公你是全國巡鴨，怎麽不算“頂流”呢。」
「4樓：他家粉絲也顛顛的，陸嘉桀前腳染發，他後腳也跟著染，結果還倒打一耙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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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靳淮錚的動向，甚至傅羲燃也沒了身影，只派兩個安保守著她，怕逼急了人會蓄意報覆她。
周身靜謐，她惶惶不安。
對靳淮錚的了解，她還停留在上回張總，他直接毫不猶豫地卸人一條胳膊，那現在呢？
也不一定。
來江川前，她跟他鬧得不愉快，更重要的是，他人在望京，總不可能為了這事來回折騰一趟吧。
思緒就如春日飛絮，攪得郁書憫有點頭疼，幹脆先把這件事擱置在一旁，去收拾自己的行李箱，準備明天回望京。
突然，手機鈴聲響起。
是靳淮錚。
郁書憫的心門好似被重重叩擊了兩下，怔楞了一小會兒。她沒有立馬接，鈴響三聲後，靳淮錚以為她不想搭理他，就沒再繼續打擾，直接掛斷。
房間內瞬間轉為寂靜。
可心底的餘震，依舊在耳邊。
郁書憫握緊手機，深呼吸一口氣，按下回撥鍵。
靳淮錚沒有讓她多等，幾乎是秒接。
“幹嘛？”郁書憫聲線平穩，毫無波瀾。
“在房間嗎？”平日裏靳淮錚同她說話，總是溫溫柔柔的，但這會兒裹挾些許冷意，似壓抑著什麽。
他那邊很安靜，安靜到郁書憫隱約聽到打火機的響聲。
郁書憫不明白他要做什麽，輕聲“嗯”了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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